賀天耀冷冷的看著門口兩人背影消失的地方，唇角勾起，卻扯痛臉上的傷痕。他喘息著走到盥洗臺前，伸手將鏡面上白色的水霧畫出一個不規則的形狀。那裏映出他的臉，嘴角破裂流出一絲鮮紅的血跡，更讓他看起來氣質更加暗黑。

“沒有第二次？哼，白癡！”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，還是回覆賀天佑的警告。他伸手將嘴角的鮮血擦凈，離開滿目狼籍的浴室。

賀天佑將顏顏輕輕的放在床上，小心的讓她靠坐著，如同她是易碎的瓷器。手掌碰了碰她臉上的傷痕，在顏顏皺眉的時候，如同觸電一般猛然將手拿開。

“沒事，我不疼。”顏顏逞強的笑了一下，伸手摸摸賀天佑的臉。他的臉上沒有傷，看來是賀天耀避開了他的臉。“我剛剛看到他……打了你好幾拳，現在還疼嗎？”

“對不起……我為天耀跟你說對不起。”賀天佑捉住放在他臉頰上的手，把臉貼進顏顏的手心，晃著腦袋，摩挲著。“對不起，我沒有保護好你……”

“這不是你的錯，而且我是姐姐，應該由我來保護你的。”顏顏看著他幾乎和賀天耀相同的黑眸，卻不像他那樣冰冷，他的眼瞳宛如兒童一般，黝黑明亮，如同月光下的湖水，裏面柔波蕩漾，充滿了對顏顏的眷戀憐惜和歉意。

“幫我拿件衣服好嗎？櫃子裏，最右邊的白T恤。”顏顏抽回自己努力克制著不去顫抖的手，在賀天佑的手臂上推了一下。賀天佑斂去眼中的歉意，站起身，根據顏顏的指示，幫她拿了衣服。

“現在轉身，我要換衣服。”顏顏食指朝下畫了一個圈，看到賀天佑轉身後她將浴巾扯開，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的一邊胸部上，被蹂躪的青青紫紫，不堪入目。腰上也能看見小塊碰撞的痕跡，背上的疼痛提醒她，那些傷痕肯定更加壯觀。

她忍住身上的疼痛，努力沒有發出一聲痛呼。四肢像是散架了似的，無力將手舉起，但她還是盡量快速將T恤套在身上，遮掩住自己的一身狼狽。

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停止，顏顏開口說了一句可以了之後，賀天佑才轉過身。他重新做回床邊，看著顏顏臉上清晰的掌印，他眼中歉意又起，更多的是對賀天耀的惱怒。

他把臉湊到顏顏的額頭，和平常一樣，從她的額頭一路親吻到嘴唇，隨後快速撤離。

“晚安。”

“嗯，晚安。”小怪物。顏顏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一下，然後說道。

房間因為賀天佑的退出，回歸寂靜，只聽得見顏顏一個人緩緩呼吸的聲音。雖然她有很多話想說，但是今天並不是個好時機。她能看得出來，賀天佑更想去和賀天耀聊聊。而且，她不想在賀天佑面前露出太過柔弱的一面。

身體慢慢滑入薄毯之中，方才微微顫抖起來。她強裝出來的堅強，在寂靜中瓦解。見到賀天佑才在心底產生的委屈，讓她不住的想要哭泣。可是哭泣，會讓他更加生氣和自責吧，於是她拼命忍住。

即使她挑釁了賀天耀，即使她嫻熟的去挑逗他，可是她畢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。在經歷了屈辱與人生第一次的耳光之後，她感到害怕和委屈。滾燙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枕頭上，她咬住牙，無聲的哭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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